太极殿。
晨光熹微,金殿肃穆。
朝会的气氛,难得的轻松。
魏征花白的胡子翘着,正对着户部尚书唐俭吹胡子瞪眼。
“唐大人,你户部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“是没钱,还是不想给钱?”
“慈幼局乃长乐公主所倡,陛下亲允,此乃国之大善,天下之表率!”
“尔等竟敢以‘库银紧张’为由,一拖再拖!”
户部尚书唐俭,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,满脸苦色。
“魏公,您说的都对。”
“可国库的银子,每一笔支出都有定数。这慈幼局的条程一出,全国效仿,那得是多少银子?下官……下官也难啊。”
“难?户部守着大唐钱庄,指甲缝里露出一点,都够慈幼局吃几十年?”魏征不依不饶。
“你……”唐俭气得脸都涨红了。
“好了。”
龙椅上的李世民,嘴角带着一丝笑意,轻轻抬了抬手。
“魏卿,唐卿,都少说两句。”
他看向魏征,语气温和。
“慈幼局之事,关乎国本,朕心中有数。钱,户部一定会给,但如何给,给多少,要拿出一个万全的章程来。房相,此事你内阁牵头,尽快议出个结果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
队列前方的房玄龄躬身应道。
一场小小的风波,就此平息。
朝堂上的气氛,又恢复了平静。
不少官员脸上,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。
一个为孩子打官司的护童司。
一个收养天下孤儿的慈幼局。
这些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可如今,在这位武郡王的影响下,都成了现实。
大唐,似乎正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上。
就在这时。
“报——!”
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呐喊,从殿外传来。
紧接着,一个身影踉跄着,冲进了太极殿。
是驿卒。
他身上的驿服早已被撕得破破烂烂,浑身浴血,左臂上还插着一支羽箭。
他每跑一步,都在光洁的金砖上,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。
整个太极殿,瞬间死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。
那驿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高高举起手中一个被血浸透的竹管。
“西南……八百里加急!”
“昆州、龚州、姚州……十二州土司……反了!”
话音刚落,他便一头栽倒在地,人事不省。
“嗡!”
大殿之内,仿佛有一颗炸雷凭空响起。
西南十二州土司,反了?
李世民脸上的笑意,瞬间凝固。
“快!传太医!”
“将军报呈上来!”
内侍总管王德连滚带爬地跑下台阶,从昏厥的驿卒手中,取过那个沾满血污的竹管,呈给李世min。
李世民抽出里面的绢帛。
只看了一眼,他的呼吸,就变得粗重起来。
他握着绢帛的手,青筋暴起。
大殿里,落针可闻。
所有官员都屏住呼吸,看着龙椅上那位帝王。
他们看到,李世民的脸色,由白转青,又由青转黑。
一股风暴,正在他身上酝酿。
“混账!”
李世民猛地站起身,将手中的军报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!”
他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,让整个大殿的温度,都下降了几分。
王德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军报,递给下方的宰相房玄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