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真是大胜,我秦国已尽收齐国之地,魏国便如腹背受敌,已是囊中之物了。”
“大王,前线战报是何时送来的?”
群臣纷纷急切追问。
大胜?秦国竟获大捷?
众人一时难以置信。
想不通战事竟会如此顺利。
“战报上只写了‘全歼之’,全篇不足十个字,连寡人也觉得不解!”
赢政不再绕弯,语气略带责备:“你们看看,寡人之子将晨,就写了这寥寥数字的战报,难道不知该写得详细些?待他归来,寡人定要重重斥责。打了这么多仗,竟连战报都写不明白,实在令人生气,必须严加惩处。”
嘴上说着严惩,赢政脸上却尽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底下群臣纷纷低头,心中暗想:这分明是在炫耀自家儿子。
王翦也坐不住了,只得拱手劝道:“大王息怒,或许前线战事紧急,来不及细写呢?”
赢政:“胡言!王翦老将军征战多年,何时见过这样的战报?紧急?我看那小子就是得意忘形,随手写几个字敷衍了事。”
王翦低头,无言以对。
赢政也意识到自己炫耀得有些过头,轻咳一声。
说起来,赢政的命运实在令人唏嘘。若按史书记载,他的子嗣可谓一代不如一代。
除了扶苏与胡亥稍有名气,一个过于迂腐,一个断送江山。
强盛的大秦帝国,短短几年便走向覆灭。
如今难得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军神之子,赢政心中满是欣慰与欢喜,却无人能与他分享这份喜悦。
这样的心情,他从未有过。
昌平君面带忧虑问道:“大王,长公子扶苏那边有消息吗?”
赢政眉头微蹙,恍然发觉自己竟将长子的事忘在脑后。
他暗自思忖:那孩子是否还活着?
窗外雪势渐猛。
与此同时,齐国的战火却愈演愈烈。
自净齐策在齐国推行伊始,血腥屠戮便席卷各地。
齐国相国府内,妖异的红花凌空绽放。
一位文士颓然倒地。
他身后已是尸横遍野。
无论老幼妇孺,尽数遭屠戮。
秦军士兵面容冷峻,如同毫无情感的傀儡,在相府中机械地执行命令。
屋檐暗处,张良痛苦地蜷缩着,指甲深深抠进砖缝。
他亲眼目睹挚交好友满门殒命于齐地。
此刻他紧捂着怀中孩童的嘴,另一手指向街巷,切齿低语:看清那些暴秦的恶行。待你长大,定要...
街头回荡着秦兵的呼喝:
奉三公子令,施行净齐策!抗命者夷三族,首领诛九族!
这个被后世铭记的日子,齐国大地悲鸣与屠戮交织,世人由此将秦国称为。
一个嗜血帝国正冉冉升起。
诏令传遍临淄城每个角落。
净齐策...
多年后仍令闻者胆寒。
这是真正的血染山河之日。
本该喜庆祥和的年关时节,
因秦军铁蹄踏至,彻底化作人间炼狱。
世人皆斥秦国为暴秦,却不知此前秦政堪称宽厚。
虽未给予优厚待遇,至少秉持一视同仁。
即便是在秦国抗击匈奴、征讨百越的艰难时刻。
这些人又在做什么?
他们在动摇秦国的根基!趁着秦国对外用兵,他们竟在密谋**!
因此,将晨毫不犹豫地启动了“净齐策”。
那些自诩品德高尚之人,统统该死。
死无葬身之地。
他要将一切隐患彻底铲除,不留一丝余地。
血染大地。
临淄,齐王宫中,将晨负手而立。
外界的厮杀声,丝毫扰乱不了他。
女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:“秦三公子……我竟不知你就是秦三公子。”
将晨神色不变。对他而言,往事如烟。
过去的,终究已经过去。
更何况,当年他实力尚弱、意志未坚,犯下过错。
“杀!快追!那女人跑哪去了?”
“在这里!她在这里!”
“放下兵器!”
一阵阵急促的叫喊声传来。
将晨缓缓转身,看了一眼。
不会错。
这些人并非秦军士兵。
却出现在齐王宫中。
是何用意?
将晨动容了。
今日的意外已经够多。
这女子的出现,勾起了他多年前的回忆,也就罢了。
可眼前这些人,又是谁?
将晨扭了扭脖颈:“如今还有人敢闯齐王宫,有意思。”
惊鲵悄然退至将晨身后,低声道:“他们是农家的人。”
语气不见生疏。虽多年未见,却仍是那熟悉的声音。
仍是那冷冽而令人安心的语调。
惊鲵心中泛起一丝波澜。
“农家?”将晨不动声色。
农家堪称战国时期规模最庞大的学派。
诸子百家争鸣之际,农家虽多为平民百姓,却因天下农人众多,加入者不可胜数。
风雪弥漫,月色朦胧。
这些农家**未能看清将晨的样貌,只当他是寻常秦国士卒。
一人脸上浮现了然之色,大笑道:“还说你不是秦国细作!如今还有何话可说?”
“暴秦当诛!我农家身为抗秦先锋,竟被细作混入其中!”
“杀了这女人!”
“你这**,如今还能逃到何处?以为找个秦国杂兵就能护得住你么?”
现身的农家众人逐渐围拢上来。
此处本是秦王宫。
然各地叛乱四起,将士们稍作休整后皆奔赴战场平乱。
尤其针对净齐策的推行。
总体而言,临淄与整个齐国局势动荡,齐王宫仅剩数十人驻守。
防卫极其薄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