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矿场关墙上的贼寇经过一夜的紧张和骚扰,已是人困马乏。
突然,睿军营中战鼓擂响,声震四野!
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兵营率先发难,两千弓手分成三批,轮番上前,进行覆盖式抛射!刹那间,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,带着凄厉的呼啸声落入关墙内外,压得贼寇根本抬不起头。
“举盾!推进!”步兵都尉大声下令。
六千步兵,以都为单位,排着紧密的队形,最前排的士卒高举着几乎与人等高的厚重橹盾,形成一道移动的钢铁壁垒,掩护着身后的同袍以及扛着云梯的工兵,踏过填平部分壕沟的土囊,向着关墙稳步推进!整个军阵步伐铿锵,沉默如山,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。
《铁血铸体功》的效果在此刻初步显现。这些新兵虽然初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攻城战,心中难免恐惧,但功法带来的更强体魄和凝练的气血,让他们能够承受着沉重的甲胄和橹盾,跟上推进的节奏,手臂也能更稳定地扶住云梯。更重要的是,那种同源功法所带来的隐隐气血共鸣,让身处军阵之中的他们,感觉并非独自在战斗,身边的同袍仿佛气息相连,无形中增强了集体的勇气和韧性。
“放滚木!砸死他们!”“独眼狼”在墙头声嘶力竭地吼叫。
贼寇们奋力推下滚木礌石,但在睿军密集的橹盾阵型和有序的推进下,效果大打折扣。即便有橹盾被砸碎,后面的士卒立刻补上,伤者也被迅速拖后救治。
“架云梯!”
数十架云梯几乎同时靠上了关墙!悍勇的睿军士卒,口衔钢刀,顶着头上不断落下的矢石,开始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!底层军官(多是修炼功法更久的靖北军老兵)身先士卒,咆哮着向上冲杀。
战斗瞬间进入最惨烈的登城阶段。不断有人中箭、被砸落,但后面的人立刻跟上,鲜血染红了关墙。张辽立马于中军,目光如炬,不断根据战况调整主攻方向,命令预备队向守军薄弱处加强攻势。
终于,在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,一处由赵铁柱带领的突击队率先登上了墙头,并牢牢占据了一个缺口!
“独眼狼”见状,眼珠子都红了,亲自率领最凶悍的亲卫队扑上来,试图将官军赶下去。赵铁柱此刻已将《铁血铸体功》修炼到第三章圆满,力气大增,面对凶名在外的“独眼狼”,竟也毫不畏惧,带着几名同样修炼有成的士卒结阵迎敌。
“滚开!”“独眼狼”一刀劈来,势大力沉。赵铁柱举盾硬抗,竟被震得手臂发麻,但他咬紧牙关,死死顶住。旁边两名士卒立刻趁机挥刀砍向“独眼狼”肋下。“独眼狼”慌忙回刀格挡,身形不免一滞。就是这瞬间的破绽,被另一侧的一名老兵抓住,一杆长矛如同毒蛇出洞,狠狠刺入了他的腰腹!
“呃啊!”“独眼狼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,动作顿时僵住。赵铁柱岂会放过这等机会,怒吼一声,奋力荡开对方的刀,手中环首刀顺势向前猛刺,直接捅穿了“独眼狼”的胸膛!
贼酋阵亡!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。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彻底崩溃,残存的贼寇纷纷跪地请降。黑石矿场,易主!
张辽入谷,一面命令清点战果、肃清残敌,一面让随军工匠立刻着手甄别矿石、搜寻药材,并组织人手准备搬运。他站在关墙上,望着谷内堆积如山的矿石和远处山岭上隐约可见的血竭藤,沉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。
三、余波与暗涌
捷报以最快的速度被分别送回了睿城。
“好!”即便是以刘睿的沉稳,接到霍去病和张辽双双告捷,并详细汇报了战果及己方伤亡的战报后,也忍不住抚掌轻赞了一声。他立刻对侍立一旁的沈万三和欧冶子道:“速速组织人手、车辆,前往两地接收物资,转运伤员!万三,矿场俘虏的处置和野狼谷降兵的整编,由你负责拟定章程。欧冶子,矿石与药材的鉴定、利用,就交给你了!”
“属下遵命!”两人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,匆匆离去准备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黑山贼老巢,“聚义厅”内。
“啪嚓!”一个精美的玉壶被座山雕狠狠摔在地上,碎片四溅。“废物!都是废物!三千人,连一天都没守住!黑石矿场也丢了!‘穿山甲’、‘独眼狼’这两个蠢货!”他咆哮着,胸膛剧烈起伏,额头上青筋暴跳。
厅内其他头目噤若寒蝉。连续两次失利,损失了近五千人马和一个重要资源点,这对黑山贼来说也是伤筋动骨。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官军展现出的强悍战斗力。
座山雕发泄一通后,喘着粗气坐回虎皮大椅,眼神变得无比阴鸷和凝重:“这个‘北疆王’……看来是真有点本事。不能再小看他了。”他扫视了一圈手下,“传我命令,各部立刻停止一切外部活动,所有人马向老巢集结!老子要亲自出马,汇集全部力量,跟这个狗屁王爷,决一死战!”
而在镇北关,王阎听着心腹的密报,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。
“霍去病……张辽……看来咱们这位三殿下,网罗了不少能人啊。”他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告诉下面的人,暂时停止与黑山贼的一切联系,给他们的那批军械,也先扣下。让他们先去拼个你死我活吧。”
他走到窗边,望着北方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:“三殿下,你可要撑久一点,别那么快就被座山雕给碾碎了。这北疆的水,越浑,才越有意思……给京城去信,就说三皇子殿下于北疆沦陷区‘英勇’抗击黑山贼,战况‘激烈’,请朝廷‘静候佳音’。”
两场胜利,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,引动着北疆更为深邃的暗流与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