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阳光明媚，是个适合郊游或者躺平的好天气。

但对于他们的三位来说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气息。

他们谁也没睡好。

林菲菲顶着两个黑眼圈，但精神异常亢奋。

她一大早就把那本厚厚的笔记本摊开，标题用加粗的红笔写着：《第一次接触报告&谈判预案》。

下面罗列着各种可能性：

a方案，对方是友善的宇宙观察者；

b方案，对方是邪恶的资本家，企图压榨我们的劳动力；

c方案，对方是……

她看了看张铁柱，没好意思写下去，但他猜大概是“精神病院的逃逸病友”。

秋雅则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
她没有化妆，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将“风险准备金”分成了三份，用信封装好，放在他们三人面前。

“这是我们的核心资产。”她言简意赅，

“如果待会儿情况不对，我们三个分头跑，能跑掉一个是一个。记住，别想着救人，活下来那个，负责报警和请律师。”

她说话的语气，像是在布置一场银行劫案后的撤退路线。

而张铁柱，则坐在她们对面，手里捧着那个冰冷的骨瓷茶杯。

他反复研究着系统升级后的新功能。

那个【公司账户】他暂时不敢动，但新技能【管理员的凝视】，他却在清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试了一次。

一行冰冷的弹幕，毫不留情地浮现在他自己的头顶。

【我的核心焦虑：万一那个‘祂’长得跟我想象中的老太婆一模一样，我应该先鞠躬，还是先递上我的银行卡密码？】

……这技能，不看不打紧，一看，感觉自己连底裤都被扒了。

下午两点，他们谁也没胃口吃午饭，叫了一辆网约车，直奔系统给出的地址

城西，槐荫路44号，“昨日世界”茶馆。

这是一个连导航都找不到的地址。

司机师傅绕了三圈，最后把他们扔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门口，指着一条深邃、铺满青苔的巷子说：

“导航说就在这儿了，再往里车开不进去了，你们自己找吧。”

他们三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。

秋雅把她的那份钱塞进背包深处，林菲菲收起了她的笔记本，张铁柱则攥紧了手里的茶杯。

走进了那条仿佛与世隔绝的巷子。

巷子很深，两侧是斑驳的砖墙，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。

走到巷子尽头，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家茶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