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雨夜对峙:他藏了十年的车祸真相,竟藏在母亲的遗物里(1 / 2)

第82章雨夜对峙:他藏了十年的车祸真相,竟藏在母亲的遗物里

第一节暴雨夜的不速之客

盛夏的暴雨总来得猝不及防。

林浅站在“浅光”珠宝工作室的玻璃门后,看着窗外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溅起半尺高的水花,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。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晚上十点半,助理小陈刚发来消息,说网上关于“浅光抄袭明辉珠宝”的谣言已经初步压下去,但明辉那边还在暗戳戳地买水军,试图把“新人设计师靠关系抢资源”的话题炒起来——明眼人都知道,这是张明辉又在搞小动作。

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指尖触到眼角下淡淡的青黑。自从创立“浅光”以来,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,白天要盯设计稿、对接工厂,晚上还要处理这些莫名其妙的商业暗算,连给楼下流浪的三花喂猫粮的时间都少了。

“林总,要不我送您回去吧?这么大的雨,不好打车。”实习生小苏抱着文件夹走过来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您今天已经连轴转十二个小时了。”

林浅摇摇头,扯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:“不用,我叫了车,已经在楼下等了。你赶紧回去,路上注意安全,明天把明辉那几款所谓‘被抄袭’的设计稿整理出来,对比图标清楚时间线,我们要做就做最扎实的证据链。”

“好!您放心!”小苏用力点头,看着林浅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米色风衣,又忍不住多嘴,“林总,其实……陆总那边今天联系过工作室,说如果需要帮忙,他随时可以提供法务和公关支持……”

提到“陆总”两个字,林浅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。她弯腰拿起地上的帆布包,声音平静无波:“知道了,不用理他。我们的事,自己能解决。”

小苏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敢再劝。自从上次陆沉浑身是血跪在工作室楼下,被林总冷冷地叫了救护车之后,整个“浅光”的人都知道,这位陆总虽然是林总的前夫、曾经的顶头上司,现在却处在“追妻黑名单”的顶端——林总对他,连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。

推开门,暴雨裹挟着湿冷的风扑面而来,林浅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。路口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一团模糊的暖黄,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网约车,正准备快步走过去,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单元楼门口那个熟悉又刺眼的身影。

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,领口被雨水泡得发白,原本笔挺的衣摆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。他没有打伞,就那样半蹲在台阶上,双手抱着一个深色的盒子,脑袋微微垂着,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,黏在饱满的额头上。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,能看到他下颌线紧绷,唇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,而他左臂上那圈还没拆的绷带,此刻正被雨水浸透,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迹——那是上次他跪在门口时,被地面碎石子划破的伤口,还没好利索。

林浅的脚步顿住了。

是陆沉。

这个时间,这个天气,他怎么会在这里?

网约车司机按了声喇叭,探出头来喊:“姑娘,是你叫的车吧?快上来,雨太大了!”

喇叭声打破了雨夜的寂静,也让蹲在台阶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,林浅清晰地看到陆沉眼底的红血丝,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急切。他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她,愣了一下,随即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。或许是蹲得太久,又或许是伤口牵扯,他起身时动作明显顿了顿,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胳膊上的绷带,眉头蹙了一下。

林浅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,可下一秒,她就想起了民政局门口他甩银行卡的模样,想起了他撕毁她设计稿时的冷漠,想起了他签下“老死不相往来”时的决绝。那点莫名的悸动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取代,她收回目光,拉开车门就要上车。

“浅浅!”

陆沉的声音在雨幕里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还有点急切的颤抖。他快步走过来,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,落在衬衫上,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响。

林浅拉车门的手停住了,却没有回头。

“你先上车吧,我跟他说两句话。”她对司机说了一句,然后推开车门,转过身面对陆沉。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刘海,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,有点痒。她抬手把头发捋到耳后,眼神冷得像这雨夜的风:“陆总大半夜不待在你的总裁办公室,跑到我家楼下淋雨,是觉得上次的血书不够有诚意,现在改玩‘雨中卖惨’的戏码了?”

她的话像针一样扎人,陆沉的脸色更白了几分。他没有辩解,只是把怀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,声音放得很低,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:“我不是来卖惨的。浅浅,这是……你妈妈的遗物。”

“我妈妈的遗物?”林浅愣住了。

母亲去世已经五年了,当时她还在国外读设计,葬礼都是舅舅帮忙办的。母亲的东西大多放在舅舅家,后来她回国,舅舅把母亲的照片、首饰之类的交给了她,怎么会还有遗物在陆沉手里?

“是我妈妈留给我的。”陆沉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妈妈和你妈妈是旧识,你妈妈去世前,把这个盒子交给我妈妈保管,说等你‘真正能扛事’的时候,再交给你。我也是最近整理我妈妈的遗物时,才发现这个盒子,还有她留下的字条,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。”

林浅的心跳骤然加快。母亲生前很少跟她提过去的事,更没说过认识陆沉的母亲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盒子,到底藏着什么?

她的目光落在陆沉怀里的盒子上。那是一个很旧的檀木盒,表面有淡淡的木纹,边角有些磨损,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。盒子上没有锁,用一根暗红色的丝绳系着,丝绳的末端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质平安扣,上面刻着一个“浅”字——那是她的名字。

看到那个“浅”字,林浅的喉咙突然有点发紧。

“浅浅,雨太大了,我们能不能……上去说?”陆沉看着她苍白的脸颊,雨水还在往她脖子里流,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挡雨,却在半空中停住了,想起她之前的抗拒,又慢慢收回了手,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,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,可能和你爸爸的车祸有关。”

“我爸爸的车祸”——这六个字像一道惊雷,瞬间击中了林浅。

父亲的车祸一直是她心里的刺。当年警方定论时“疲劳驾驶导致的意外”,可她总觉得不对劲。父亲是老司机,开车一向谨慎,而且那天他要去签一个很重要的合同,怎么可能疲劳驾驶?这些年她一直想查,却苦于没有线索,现在陆沉突然说,母亲的遗物里有关于父亲车祸的线索?

她看着陆沉的眼睛,试图从他眼底找到撒谎的痕迹,可看到的只有真诚和急切。雨水还在不停地下,陆沉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,贴在身上,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。他左臂的绷带渗血越来越明显,颜色从暗红变成了鲜红,看着有些触目惊心。

“上车。”林浅突然开口。

陆沉愣了一下:“啊?”

“我家在楼上,上去说。”林浅转身走向单元楼门口,声音依旧冷淡,“但你别想耍什么花样,要是你敢骗我,陆沉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。”

陆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光。他连忙跟上林浅的脚步,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檀木盒,生怕被雨水打湿里面的东西。

进了单元楼,电梯里的灯光很亮,林浅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两人身影——她浑身湿了大半,头发贴在脸上,显得有些狼狈;陆沉比她更惨,衬衫湿透,绷带渗血,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。

电梯停下,林浅走出电梯,掏出钥匙开门。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——那是她放在玄关的香薰,母亲生前最喜欢栀子花香。

“进来吧。”她侧身让陆沉进来,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,那是之前舅舅来住时留下的,“你先换鞋,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。”

陆沉走进客厅,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四周。客厅的装修很简单,浅色系的沙发,茶几上放着几本珠宝设计的书,还有一个小小的相框,里面是林浅和母亲的合影。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猫窝,旁边还有猫粮和水碗——他记得她喜欢流浪猫,以前在公司的时候,她经常偷偷给楼下的猫喂吃的。

这里很温馨,充满了林浅的气息,和他那个冷冰冰的别墅完全不一样。

“不用找衣服了,我……”陆沉刚想说不用麻烦,就看到林浅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和一条运动裤走过来,扔给他。

“赶紧去洗澡换衣服,你伤口还在流血,别感染了。”林浅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,但眼神里的担忧却藏不住,“浴室在那边,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新的,你直接用。”

陆沉看着手里的衣服,是很普通的款式,却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,应该是刚洗过不久。他心里一阵暖流,轻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林浅没理他,转身走到厨房,打开冰箱,拿出一瓶矿泉水,又从药箱里翻出碘伏、棉签和纱布——她刚才看到陆沉的绷带渗血很严重,得重新处理一下伤口。

等陆沉洗完澡出来,身上穿着那件灰色的卫衣,裤子有点短,露出一小截脚踝,显得有些可爱,和他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判若两人。他头发还在滴水,手里拿着那个檀木盒,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。

“坐吧。”林浅指了指沙发,然后把矿泉水和医药用品放在他面前,“先处理伤口。”

陆沉在沙发上坐下,乖乖地把左臂伸出来。绷带已经被水浸透,黏在伤口上,林浅用生理盐水慢慢浸湿绷带,动作很轻,生怕弄疼他。

“嘶……”当绷带被扯下来的时候,陆沉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。伤口不算太深,但之前的结痂被雨水泡开,又渗了血,看起来有些狰狞。

林浅的动作顿了顿,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很疼?”

“没事。”陆沉摇摇头,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。灯光下,她的睫毛很长,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鼻子很挺,嘴唇的颜色淡淡的。他突然想起庆功宴上那个失控的吻,她的嘴唇很软,带着淡淡的酒香味……

“看什么?”林浅察觉到他的目光,抬头瞪了他一眼,“专心处理伤口。”

陆沉连忙收回目光,乖乖地看着自己的胳膊,耳朵却悄悄红了。

林浅用棉签蘸着碘伏,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,然后敷上无菌纱布,用胶布固定好。整个过程她都很专注,没有说话,客厅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,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雨声。

“好了。”林浅收起医药用品,站起身,“现在可以说了,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?”

陆沉也站起身,走到茶几旁,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檀木盒,递给林浅:“你自己打开看吧。我妈妈说,这里面的东西,只有你自己看了才明白。”

林浅接过檀木盒,指尖触到冰凉的木质,心里有些紧张。她深吸一口气,解开了那个暗红色的丝绳,慢慢打开了盒子。

第二届布满尘埃的檀木盒

檀木盒打开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樟木香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岁月的气息。林浅低头看去,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,上面放着几样东西——一本泛黄的日记,一个雕刻精美的凤凰玉佩,还有一张边缘有些卷曲的老照片。

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张老照片上。照片的尺寸不大,大概只有手掌那么大,上面是两个年轻的女人,站在一棵槐树下,笑得很灿烂。左边的女人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,梳着马尾辫,眉眼间和林浅有几分相似——那是年轻时的母亲。右边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衬衫,留着齐耳短发,气质温婉,笑容温柔——林浅认出她,那是陆沉的母亲,她在陆沉的书房里见过她的照片。

原来母亲和陆沉的母亲真的是旧识,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。

林浅拿起照片,指尖轻轻拂过母亲的笑脸,心里一阵发酸。母亲去世的时候,她还在国外,没能见上最后一面,这是她最大的遗憾。

“这张照片是我妈妈和你妈妈二十岁的时候拍的。”陆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,带着一丝回忆的语气,“她们当时在同一个工厂上班,住同一个宿舍,是最好的朋友。后来你妈妈嫁给了你爸爸,我妈妈嫁给了我爸爸,两人就慢慢断了联系,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,她们才重新联系上。”

林浅抬头看着陆沉:“我妈妈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。”

“可能是觉得过去的事没必要说吧。”陆沉叹了口气,“我妈妈也很少跟我提你妈妈,直到她去世前,才跟我说,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,就是你妈妈。”

“最对不起的人?”林浅皱起眉头,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陆沉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我妈妈没说清楚,只说等你看到这个盒子里的东西,就会明白。”

林浅把照片放回盒子里,然后拿起了那个凤凰玉佩。玉佩的颜色是淡淡的碧绿色,质地温润,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,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玉佩的背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——“清浅”,那是母亲的名字“林清”和她的名字“林浅”的组合。

“这个玉佩是我外婆留给我妈妈的,后来我妈妈送给了你妈妈。”陆沉解释道,“我妈妈说,这个玉佩有灵性,能保佑人平安。当年你妈妈结婚的时候,她把这个玉佩当贺礼送给了你妈妈,希望她能一辈子幸福。”

林浅握紧了玉佩,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她把玉佩放回盒子里,最后拿起了那本日记。

日记的封面是暗红色的,上面没有任何图案,只有一个小小的“清”字,是母亲的名字。日记本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,看得出来被人翻过很多次。

林浅深吸一口气,慢慢翻开了日记。第一页上,是母亲娟秀的字迹,写着日记的开始日期——1998年6月18日,那是母亲和父亲结婚的第二年。

“今天阿衍(父亲的名字是林衍)又去加班了,他最近好像很忙,总是很晚才回来,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多。问他怎么了,他只说没事,让我别担心。可是我看得出来,他有心事,而且是很大的心事。”

“今天遇到了曼曼(陆沉母亲的名字是苏曼),她还是那么温柔。我们聊了很久,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,丈夫对她很好,儿子也很乖。我跟她说了阿衍的事,她让我别担心,还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,随时找她。”

“阿衍今天回来的时候,身上有淤青,问他怎么弄的,他说是不小心摔的。我不信,他从来不会这么不小心。晚上他睡着的时候,我看到他手机里有一条短信,上面写着‘如果不想林浅出事,就别多管闲事’。我吓坏了,阿衍到底在查什么?”

林浅的心跳越来越快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原来父亲当年并不是在忙工作,而是在查什么事,而且还受到了威胁,甚至牵扯到了她!

她继续往下翻,日记里的内容大多是母亲对父亲的担忧,还有对生活的记录。直到翻到2014年的那几页,也就是父亲车祸前一个月的日记,内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。

“2014年3月15日:今天阿衍跟张明辉吵起来了!张明辉那个混蛋,竟然威胁阿衍,说如果阿衍再查‘那件事’,就对浅浅下手。阿衍回来的时候,气得浑身发抖,说他绝对不会让张明辉伤害浅浅。我问他‘那件事’是什么,他不肯说,只说等事情结束了,就带我们去国外生活。”

“2014年3月28日:曼曼来找我了,她看起来很憔悴。她说她知道阿衍在查什么,还说这件事牵扯到陆家,让阿衍别再查了,不然会有危险。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事,她不肯说,只哭着跟我说对不起,说她没办法,她也是身不由己。我不明白,曼曼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?陆家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?”

“2014年4月5日:阿衍今天去签合同了,出门前他抱了抱我,还摸了摸我的头,说让我等他回来,他有好消息要告诉我。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总觉得心里慌慌的。希望阿衍能平安回来。”

“2014年4月6日:警察来家里了,说阿衍出车祸了,当场死亡。他们说阿衍是疲劳驾驶,可我不信!阿衍昨天晚上明明很早就睡了,怎么会疲劳驾驶?张明辉!一定是张明辉干的!我要去找他算账!”

“2014年4月7日:曼曼来了,她带来了这个檀木盒,让我把日记和玉佩放进去,说等浅浅长大了,能扛事了,再交给她。她说这件事不能让浅浅知道,不然浅浅会有危险。她还说,陆家对不起我们,等以后有机会,她会让陆沉给我们一个交代。我不明白,曼曼为什么要这么说?陆沉又是谁?”

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,后面的几页都是空白的。林浅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,滴在泛黄的纸页上,晕开了母亲的字迹。

原来父亲的车祸真的不是意外,是张明辉干的!父亲当年在查的事,竟然牵扯到了陆家,而陆沉的母亲苏曼,早就知道真相,却因为某种原因没能说出来,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。

“浅浅,你还好吗?”陆沉看到她哭了,心里一阵疼,想伸手安慰她,却又不敢,只能小心翼翼地问。

林浅抬起头,眼睛通红,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流:“陆沉,你告诉我,我妈妈日记里说的‘那件事’是什么?陆家到底跟我爸爸的车祸有什么关系?你妈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?”
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委屈和愤怒。这些年她一直活在父亲去世的阴影里,以为只是一场意外,现在才知道,父亲是被人害死的,而且还牵扯到了她最不想扯上关系的陆家!

陆沉看着她哭红的眼睛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他走过去,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,递给她:“浅浅,你先别激动,听我说。”

林浅接过纸巾,擦了擦眼泪,眼神急切地看着他:“你说!我听着!”

“我妈妈和你妈妈是最好的朋友,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。”陆沉在她旁边坐下,声音放得很低,“我爸爸去世得早,我是被爷爷带大的。爷爷是个很固执的人,为了陆家的利益,可以不惜一切代价。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之后,一直过得不开心,直到重新遇到你妈妈,才稍微好一点。”

“2014年的时候,我正在国外读大学,对国内的事一无所知。后来我回国,听听家里的老管家说,当年爷爷和张明辉有过合作,一起做过一笔‘不干净’的生意,而你爸爸,正好查到了这件事的线索。”

“张明辉怕你爸爸把事情捅出去,就威胁你爸爸,还想对你下手。你爸爸不肯妥协,张明辉就策划了那场车祸,把你爸爸害死了。我爷爷知道这件事,但他为了陆家的利益,没有揭发张明辉,反而帮他压下了这件事,让警方定了‘疲劳驾驶’的结论。”

“我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,一直很愧疚,觉得对不起你妈妈。她想告诉你妈妈真相,却被爷爷阻止了,爷爷还威胁她,如果她敢说出去,就对你不利。所以她只能把日记和玉佩交给你妈妈,让你妈妈等你长大了再交给你,希望你能自己查明真相。”

陆沉的声音越来越低,带着深深的愧疚:“浅浅,对不起。我不知道爷爷当年做了这么过分的事,也不知道我妈妈一直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。如果我早知道,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。”

林浅的身体微微颤抖,她看着陆沉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愤怒,有委屈,有失望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。

她一直以为陆沉是冷漠无情的,是高高在上的暴君,却没想到他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之一。他的爷爷是帮凶,他的母亲是知情者,而他,却像个局外人一样,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真相。

“所以,你妈妈让你把这个盒子交给我,是想让我替我爸爸报仇?”林浅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疲惫。

陆沉摇摇头:“我妈妈说,她希望你能查明真相,给你爸爸一个交代,但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,不要被仇恨困住。她说你爸爸最大的心愿,就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。”

林浅低下头,看着手里的日记,母亲娟秀的字迹仿佛就在眼前。她能想象到母亲当年写下这些日记时的心情,有担忧,有恐惧,还有对女儿的牵挂。

“浅浅,”陆沉看着她,眼神很认真,“如果你想查下去,我会帮你。不管是张明辉,还是我爷爷,只要他们做错了,就应该受到惩罚。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,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。”

林浅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日记。客厅里很安静,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。

就在这时,林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打破了客厅的寂静。她拿起手机一看,是助理小陈打来的。

“喂,小陈,怎么了?”林浅接起电话,声音还有点沙哑。

“林总!不好了!”小陈的声音很着急,带着哭腔,“明辉珠宝那边……他们把我们的新品样品给砸了!还说……还说如果您不撤销对他们的指控,就把‘浅光’搞垮!”

第三节日记里的“车祸疑云”

“你说什么?!”林浅猛地站起来,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,手里的日记差点掉在地上。

新品样品是“浅光”即将推出的“星芒”系列,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才设计出来的,采用了最新的3d建模技术和非遗点翠工艺,明天就要送去参加国际珠宝展的初选,现在竟然被明辉珠宝的人砸了?

“林总,您别激动!”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们已经报警了,警察正在过来的路上。可是样品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了,明天的初选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林浅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,样品被砸了,得赶紧想办法补救,实在不行,只能连夜重新做一个样品。

她挂了电话,转身就要去拿外套。
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陆沉连忙站起来,看着她焦急的样子,心里一阵担心。

“明辉珠宝的人把我们的新品样品砸了,明天就要参加国际珠宝展的初选,现在样品毁了,我得赶紧去工作室看看能不能补救。”林浅一边说一边穿外套,手指因为着急而有些发抖。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陆沉毫不犹豫地说。

“不用!”林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,“这是我的事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

“浅浅,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!”陆沉上前一步,抓住她的手腕,语气很坚定,“明辉珠宝既然敢这么做,就肯定有备而来,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。我跟你一起去,至少能帮你处理一些突发情况。而且,我认识国际珠宝展的主办方,或许能帮你争取一点时间,重新提交样品。”

林浅看着他的眼睛,里面满是真诚和担忧。她知道陆沉说的是对的,张明辉既然敢砸样品,就可能还会有其他动作,她一个人去确实不安全。而且国际珠宝展的初选很严格,错过了这次机会,“浅光”想要在珠宝行业立足就更难了。

“好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林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“但你别多管闲事,我自己能处理的事,不用你插手。”

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陆沉连忙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只要能陪在她身边,帮她做点什么,他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
两人很快下了楼,陆沉开车送林浅去工作室。路上,林浅一直看着窗外,眉头紧锁,心里在想怎么补救样品的事。

“浅浅,你别太担心。”陆沉看她一直不说话,主动开口安慰她,“‘星芒’系列的设计稿在你手里,对吧?只要有设计稿,我们可以连夜重新做一个样品。我认识最好的珠宝工匠,他的手艺很好,连夜赶工应该能赶出来。”

林浅转过头看着他:“你认识珠宝工匠?”

“嗯,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,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,手艺很精湛,尤其是点翠工艺,在业内很有名。”陆沉解释道,“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,他说只要有设计稿,连夜赶工没问题。”

林浅心里一阵暖流。她没想到陆沉会这么细心,竟然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工匠。她看着陆沉专注开车的侧脸,心里的冰山似乎融化了一点点。

“谢谢。”她轻声说了句。

陆沉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,然后嘴角微微上扬:“不用谢,能帮到你就好。”

很快,两人就到了“浅光”工作室。工作室里一片狼藉,几个员工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,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。小陈看到林浅来了,连忙跑过来:“林总!您可来了!明辉珠宝的人太过分了,不仅砸了样品,还威胁我们……”

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林浅打断小陈的话,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,心里一阵疼。那些碎片原本是“星芒”系列的项链,上面的点翠工艺是她和工匠一起完成的,现在却变成了一堆废品。

“警察呢?”林浅问道。

“警察刚走,他们说会调查这件事,让我们等消息。”小陈回答道。

林浅点点头:“好,你先让大家把这里收拾干净,然后下班吧。剩下的事,我来处理。”

“可是林总,明天的初选……”小陈还是很担心。

“放心吧,我有办法。”林浅安慰了小陈一句,然后转身对陆沉说,“你联系的工匠什么时候能到?”

“他已经在路上了,大概十分钟后到。”陆沉回答道。

林浅点点头,走进自己的办公室,拿出“星芒”系列的设计稿。设计稿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很清楚,包括点翠的颜色、钻石的大小和位置,只要工匠按照设计稿来做,应该能做出和原来一样的样品。

十分钟后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工具箱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学徒。老人看到陆沉,笑着走过来:“小沉,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李叔,麻烦您了。”陆沉笑着打招呼,然后把林浅介绍给老人,“李叔,这是林浅,‘浅光’珠宝的创始人,也是这次‘星芒’系列的设计师。”

“林小姐,久仰大名啊。”李叔看着林浅,眼神里满是赞赏,“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,你的设计很有灵气,尤其是上次你用3d技术修复古玉的事,在业内可是传为佳话啊。”

林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李叔过奖了,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。这次麻烦您连夜赶工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
“没事,都是朋友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”李叔摆摆手,接过林浅递过来的设计稿,仔细看了起来,“这设计稿做得很细致,没问题,我们现在就开始做,应该能赶在明天早上之前完成。”

说完,李叔就带着两个学徒走进了工作室的制作间,开始准备工具和材料。

林浅和陆沉站在制作间门口,看着李叔他们忙碌的身影。制作间里的灯光很亮,李叔的动作很熟练,很快就开始了点翠工艺的制作。

“谢谢你,陆沉。”林浅再次开口,声音比之前温柔了一些,“如果不是你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“我说过,我会帮你的。”陆沉看着她,眼神很温柔,“浅浅,其实……我很早就知道你了。”

林浅愣了一下:“你早就知道我?”

“嗯。”陆沉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笑容,“我妈妈跟我提起过你,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,喜欢珠宝设计。后来我在国外的时候,看到过你的设计作品,当时就觉得你的设计很有灵气,很特别。再后来,你去我们公司面试,我看到你的简历,才知道你就是我妈妈说的那个女孩。”

林浅惊讶地看着陆沉,她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。
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林浅想问他为什么当初对她那么冷漠,为什么要撕毁她的设计稿,为什么要在离婚协议上写下“老死不相往来”。

陆沉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,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,眼神里充满了愧疚:“对不起,浅浅。当初我对你那么差,是因为我爷爷知道你爸爸的是,他怕你查下去,就威胁我,让我离你远点,还让我故意刁难你,逼你离开公司。我当时不知道真相,以为你爸爸真的是疲劳驾驶,也以为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,所以才对你那么不好。”

“后来我知道了真相,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。我想跟你道歉,想弥补你,可你已经跟我离婚了,还创立了自己的公司。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,不想跟我有任何牵扯,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。”

林浅看着陆沉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能感受到陆沉的真诚,也能理解他当时的处境,可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,不是一句“对不起”就能弥补的。

“陆沉,”林浅深吸一口气,眼神很认真,“我知道你当时有你的难处,也谢谢你现在帮我。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,我不想再提。至于我们之间……我现在只想专注于‘浅光’,专注于我爸爸的案子,其他的事,我暂时不想考虑。”

陆沉的眼神暗了暗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:“好,我尊重你的决定。只要你需要,我随时都在。”

两人不再说话,静静地站在制作间门口,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。制作间里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,还有李叔和学徒的交谈声,在这个寂静的夜晚,显得格外温暖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。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制作间的时候,李叔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笑容:“林小姐,陆总,搞定了!”

林浅连忙走过去,打开首饰盒。里面放着一条项链,银色的链子上镶嵌着几颗小小的钻石,中间是一个用点翠工艺制作的星星吊坠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和她原来设计的样品一模一样,甚至比原来的还要精致。

“太完美了!谢谢您,李叔!”林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,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。

“不用谢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李叔笑着说,“时间不早了,你们赶紧把样品送过去吧,别耽误了初选。”

“好!”林浅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把首饰盒收好,然后对陆沉说,“我们走吧。”

陆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,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:“好。”